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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脊梁人物第14期】这位自诩“糟老头”的人,竟是卫生陶瓷一代宗师!

时间:2018/09/04 17:42:00 来源:中洁网 编辑:陈嘉敏 转到手机版查看 www.jieju.cn

“北唐山,南佛山,中有博山。”中国陶瓷文化源远流长,近现代卫生陶瓷则呈现了三山鼎立之势,有着天府之国美誉的四川,却缺乏卫生陶瓷生产的“土壤”。然而,以技术见长的陈宗云,却将种种劣势转化为优势,开疆拓土,成为中国马桶的一代宗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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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宗云,研究生学历,高级工程师,重庆市劳动模范,1998年任重庆四维瓷业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届,第二届董事会董事长、总经理。

他,见证了西部地区“国字头”大型卫生陶瓷基地在市场化基础上的破茧而出。

他,以技术致胜,一片毫无产业基础的土壤中,将四维产品做成了国内领先水平。

从工艺到产品,从技术到营销,从资本到经营,他引导四维卫浴走向上市之路,破茧成蝶。勇者无畏,他像勇敢的航海家,迎着巨浪去探索未知的世界。

今天我们一起走进资深卫浴行业人陈宗云的世界,聆听这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。

从建材高级工程师到陶瓷厂厂长

陈宗云出生在军人家庭,自小受到严格而高标准的正统教育,受到战争影响,他从小随父亲四处迁移,后来父亲退伍,举家定居重庆,1967年从国家建材局管辖的重庆建材学校毕业,从此进入了建材行业,1968年至1988年,在青海水泥厂工作,任机动科科长,副总工程师。1988年,陈宗云进入了卫浴行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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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宗云向李天燕讲述中国卫生陶瓷往事

自1914年中国第一家卫生陶瓷工场在唐山诞生以来,陶瓷生产线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,20世纪70年代出现了河南、广东、山东等产区,西部地区缺乏大型陶瓷厂,因此国家统一规划,在西部建设陶瓷生产基地,四川陶瓷厂应运而生,成为国家“七·五”期间在西南布局建设的大型卫生陶瓷基地。

四川陶瓷厂前身是1952年成立的国营第五建材厂,由于烧砖的原料就地取材,整一座山被挖成一片平地,刚好适用于建立厂房,四川陶瓷厂选址在这里。

1988年5月,时任青海水泥厂高级工程师的陈宗云调任至四川陶瓷厂重建处。当时四川陶瓷厂一无所有,从零开始,自然没有人愿意任职。陈宗云当时愿意调职,是因为四川陶瓷厂就在家乡,从此他也与卫浴结下一辈子的渊源。

四川陶瓷厂的成立,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“天时地利”,当时系统内流传“这其实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,错误的地点,建了一个错误的项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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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因有三点,第一,没有市场。上个世纪90年代,中国经济刚起步,马桶普及率不及2%,西部地区的老百姓家里有厕所都是一件罕见的事,马桶更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。所以当时陶瓷厂生产马桶面临的第一个难点是销售市场狭窄,最糟糕的局面是生产的产品卖不出去。第二,中国的西南地区没有优质的陶瓷原料。四川历来缺乏建筑陶瓷底蕴,不仅缺乏产业基础,还缺乏陶瓷生产原料。西部地区高岭土铁含量不高,烧出来的产品优等品率不高,跟其他陶瓷产区相比有一定距离。第三,这个项目没有资金。资金是企业的“血液”,企业发展离不开资金。在计划经济时期,国家投资兴建的企业,由国家统一调配资金,企业资深不需要面临巨大的资金压力。但在四川陶瓷厂时期,正是国家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阶段,国家不再向企业拨款,而是改为贷款,也就意味着企业需要承担庞大的资金和利息压力,四川陶瓷厂从成立开始,便背上了沉重的包袱。

尽管面临重重困难,但陈宗云决定背水一战,上帝为我们关上一扇门,同时也会开启一扇窗。他一开始以技术员的身份到四川陶瓷厂,又通过技术优势和勤勉努力晋升为陶瓷厂副厂长、厂长,最终成为四维的掌舵人。带领四川陶瓷厂到四维的成长,不仅是企业的成长,也是陈宗云从技术员成为管理者的历程。

“东拼西凑”,凑够生产条件

四川陶瓷厂的发展从无到有,建设资金源于贷款,这家披上“市场化运作”华丽外衣的企业,贷款由中央和地方各出一半,但是当地银行却不愿意贷款,精明的评估人员不愿意为一个没有任何产业基础,只看到影子的项目注资。现金流是企业运转的血液,四川陶瓷厂的发展需要资金。当危险逼近时,善于抓住时机迎头邀击它要比犹豫躲闪它更有利。因为犹豫的结果恰恰是错过了克服它的机会。最终建设银行愿意考虑贷款,但前提是银行需要考察企业,符合条件银行才予以贷款。陈宗云只好亲自陪同建设银行一行人去到唐山考察,讲解四川陶瓷厂项目的机遇和优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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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0年代初,交通不发达,宾馆有如凤毛麟角,只有招待所这样的地方可以提供住宿,但银行考察人员特别爱卫生,拎着洗澡的水桶考察。陈宗云好生招待银行考察人员,亲自帮他们拎着水桶去考察。考察后,银行认为这个项目有相当的价值,千钧一发间给四川陶瓷厂贷款了,事实上当时四川陶瓷厂已面临巨大的资金缺口。但是当时除了银行贷款之外,还有一部分其他在借资金,这种模式年利息高达40%,过高的利息使得企业起步阶段就背上了沉重的负担。但是不管怎么说,四川陶瓷厂就是这样起来了。

解决了资金问题之后,面临的另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是设备问题。作为国家规划建设的陶瓷厂,这一项目的定位相当高,要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和设备,陈宗云赴外国考察,了解国外陶瓷企业情况。唐山在生产设备各方面经验丰富,当时请来一批唐山专家讨论设备引进问题。一部分专家认为应购买日本的设备,而一部分觉得德国设备稳定性更高。经过一番斟酌,最终引进德国设备。当41个装着德国设备的集装箱通过铁路大陆运输,从德国出发,经过苏联,抵达重庆,陈宗云的心情是兴奋的。这次设备的集装箱运输是第一次大规模从陆路运输集装箱到重庆,为四川陶瓷厂的发展拉开序幕。1991年陈宗云任四川陶瓷厂筹建处副处长,中方现场总代表开始安装生产设备,花了一年的时间完成调试。

1992年初四川陶瓷厂投产,陈宗云任主管生产技术和销售的副厂长。

为了让外国人瞧得起中国,错误地把精挑细选的原料送到德国去做配方,这样导致日后无法保证大生产,而从德国得到的则是一份无效配方。技术对于生产陶瓷产品至关重要,技术出身的陈宗云敏锐地意识到,缺乏技术支持,陶瓷厂发展将受到限制。当务之急是招更多专业学生进来,只不过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都想着走去更大的地方发展,四川陶瓷厂的发展面临着种种困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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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宗云对厂里的工作总是亲力亲为

在四川陶瓷厂兴建厂房时,所有人都住在砖瓦厂里,条件非常艰苦。砖瓦厂旁边到处都是泥土地,泥土非常烂,一只脚踩下去皮鞋都拔不出来,但即便在这种条件下,大家依然信心十足、众志成城。

四川陶瓷厂开始运营之后,劳资纠纷又出现了,由于原国营第五建材厂的工人分成了两部分,身强力壮的人进入到四川陶瓷厂,老弱病残和退休工人就留在砖瓦厂,两者的待遇并不相同,砖瓦厂的工人便开始闹事。那时候,砖瓦厂工人每天都跑到四川陶瓷厂领导的办公室闹事,当时建材局的书记过来调停,最后解决方案是,四川陶瓷厂和第五建材厂合并,由外来的陈宗云任厂长。这也就意味着要支付800多名员工和400多名退休员工的工资,而当时的产品还没有打开销售门路,靠拖欠施工单位的工程款来购买原料开工,内忧外患正在一步一步逼近,流动资金成为了一大难点。为了解决资金问题,陈宗云又辗转与银行斡旋,由于生产很快进入良性运转,终于与农行达成贷款合作。

他们,第一家将蹲便器竖着烧

90年代,中国市场马桶的普及率不到2%,如果将德国设备生产的产品直接卖到中国市场,可能连1%都卖不出去。陈宗云四处考察,他发现,没有踏板的蹲便器在当时深受消费者喜爱。陈宗云隐约看到了商机,他认为蹲便器是四川陶瓷厂的出路。当时也遭遇外界质疑的声音,认为花了大价钱采购德国的领先设备,最终却只做蹲便产品未免“大材小用”了。然而在他的理念中,产品需要迎合市场需求,先求生存再谋发展,他开始生产蹲便器,不出所料,蹲便器的销量快速增长,第一年已达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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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,蹲便器都是横向排列进入窑炉烧制,这样不仅占空间,生产效率也较低。陈宗云发现窑炉内部的空间还没有完全被利用,为了充分利用空间,经过多次实验,成功将蹲便器竖立烧制,保证优等品率,通过这一改造产量翻了一番,大大提高生产效率。这种方式成为行业内的一项创举。

90年代,川渝地区交通并不发达,位于小山沟里的四川陶瓷厂,更是籍籍无名,山里的人也很少有机会走出去。所以在四川陶瓷厂投产之后,当急需一名销售经理时,由一位走出过小山沟的司机来担任销售。1992年,陈宗云和销售经理两个人开着客货两用车,将产品拉到南昌八一广场参展,这是四川陶瓷厂产品第一次亮相,当时展示的是两只坐便器。

迈出了第一步后,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参加了天津建材展,在9平方米的展位内,地摊式的展览着自己带过来的两件产品。只不过,万事开头难,当别人听说这是四川制造时,毫不意外地都是质疑的声音。“四川还有陶瓷厂?你们是乡镇企业吧?”面对四面八方的声音,陈宗云笃定回答:“虽然我们是从山沟里面出来的产品,但我们的技术是引进国际先进技术,产品丝毫不逊色于其他产区。”自信人生两百年,会当击水三千里。也许正是这一份自信,日后四维渐渐被大家所熟知。

为拓展营销渠道,陈宗云带着销售经理四处拜访,当时主要渠道是国营体制日用杂品公司,陈宗云将渠道锁定在日用杂货公司,尽管拜访屡屡碰壁,但也正是在不断积累中将品牌打入市场。那时候,洋品牌中美标的表现非常抢眼,陈宗云通过与美标的“暗战”,也学到了部分工艺管理方法,让他有了更完整的工艺操作经验。

四川陶瓷厂从1992年投产以来,第一年的产量是36万件,这在当时规模庞大。那时候,砖瓦厂一年有20万回款已非常了不起,而四川陶瓷厂第一年就突破了500万回款,比原来的销量翻一番,这在当时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。第二年,销量突破了一千多万。

这种欣欣向荣的景象持续到1995年。生产建设投入的大量资金,都需要归还,巨额债务压力对于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企业来说,几乎是灭顶之灾。如何让企业在资金的泥淖中解放?一个偶然的机会,让他想到了上市。

四维,中国第一家上市卫浴企业

上市对卫浴企业而言是一个陌生的领域,陈宗云认识了一些证券公司的经理,向经理“取经”,经理列举了许多上市和资本运营的优势,陈宗云听后跃跃欲试,上市这一想法在心中愈演愈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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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国家计划委员会主任来重庆考察,希望考察一个国家立项的投资项目,重庆市推荐了四川陶瓷厂。国家计划委员会考察人员来到四川陶瓷厂的展厅参观后震惊了,从财务报表来看,在没有申请国家资金的情况下,这个山沟里的企业竟然存活了下来,不仅没有超出预算,而且产量达到一定的规模,质量还不输给唐山等知名产区,这在国家项目中鲜有见到。国家计委考察人员惊讶了,问及陈宗云有没有需要帮助之处。陈宗云说,我现在最大的压力源于资金紧张,我有一个愿望,那就是我想上市。此话一出,在场的人都惊呆了,上市谈何容易!而且上市实行名额制,重庆只有4个名额,而排队上市的企业达100多家。国家计委考察人员觉得,这个想法不切实际。但这丝毫没有打击到陈宗云,上市的想法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
为了上市,四川陶瓷厂率先进行改制,将国有企业改成股份制公司,股份制公司第一个条件是要有5个发起人,陈宗云兴致勃勃地找了5位朋友共同发起,但是朋友们都不敢冒这个险。已所不欲,勿施于人,陈宗云后来只能用尽各方资源,找了其他的合伙人。

为了上市,还必须有一个响亮的商标。四川陶瓷厂是国家投资的项目,商标必然要有中国文化元素,而横平竖直的汉字是中国最大的特色,所以中国的典型代表是四方块,陈宗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“四”字。“四维”是古典文化中重要文化,国之四维,是礼义廉耻,四维不张,国将灭亡。一个响亮的名号——四维,便诞生了。对应的英文名字,陈宗云第一个想到SWEET(糖果、甜味的意思),但在现场的德国总代表说:“陈先生,我听到SWEET就起鸡皮疙瘩,我讨厌甜食。”于是,sweet就被否决。陈宗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词SWELL,这个单词不常见,寓意“美好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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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0多家企业排队上市,与其守株待兔,不如先发制人。当时上市需要排队取号,于是陈宗云立即约见负责的主任,吃饭面聊。当时很多国营企业都是亏损的,那主任问,你们是不是亏损企业?陈宗云非常理直气壮地说,虽然我们有债务,但我们不是亏损企业。这在当时非常罕见,但是也正是这次谈话,陈宗云以自身的真诚打动了主任。后来,一个偶然的机会,陈宗云接见了前来重庆考察的证券公司负责人,畅谈四维的未来。1999年,“四维瓷业”在上海证交所上网发行,成为中国第一支专业卫浴上市股。

通过这次顺利上市,陈宗云开始明白一点,就是:开诚布公最重要,绝不可以编造故事。这恰恰是技术出身的他的一大优势,不会弄虚作假,以一颗真诚的心打动别人。

四维卫浴上市之后,依然走在成长和发展的道路上,陈宗云发现,资本是一把双刃剑,只有磨砺自身,与时俱进,才能从容应对挑战。同时,他深切地感觉到“上市综合症”对上市企业将会带来的“负面影响”。他认为至今还是如此。

痴迷马桶,一生与卫浴陶瓷打交道

人,最大的福气是让工作成为爱好,知之者不如好之者,好之者不如乐之者。如今,年逾七旬的陈宗云,依然痴迷马桶。“我觉得陶瓷非常好玩,当原料纠缠在一起发生不可思议的微妙变化,每每让我着迷。泥土的流动性如此富有魔力,看着泥巴形成的美妙产品,是一个如此幸福、美妙的过程,我享受这个过程,你无法想象,泥巴烧出来以后会形成漂亮的作品,会带给人什么惊喜。”谈到卫生陶瓷,陈宗云沉醉其中,如今仍然每天早上7点准时出现在陶瓷生产线上,和钟爱一生的卫生陶瓷“打交道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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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马桶一代宗师,陈宗云认为,未来整个陶瓷技术仍有需要提升和进步之处,亟待解决的一个大问题是效率以及轻量化生产。中国马桶是世界上最重的马桶。一般普通马桶的重量在30到40公斤之间,而中国的马桶一般都到45公斤,有的重达60公斤,是一般马桶的两倍,这是资源的浪费。马桶轻量化生产是值得陶瓷人注意的方向。

另外,他认为“大便”收集,是人类马桶的重要目标。陈宗云一直坚信这一点,并且一直在“做梦”。他坚信这个“梦”会实现,也必须实现。

“‘大便’是宝贝。不能让马桶来糟蹋他。”,“抽水马桶不是个好东西”陈宗云总是这样说。

但是“大便”这个宝,离不开“合理的马桶”。没有这只“马桶”,“大便”很难成为“宝贝”。研究“合理马桶”这个梦,他希望能由中国来实现。

这是陈宗云最想给卫浴行业讲的故事!

他说:我这个“糟老头”15年前就在行业内讲这个有些“奇怪”的故事。这个故事,人类会实现,也必须实现!中国卫浴朝气蓬勃,充满活力,品质不输给世界上任何的国家和品牌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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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似洪水在奔流,只有遇到岛屿、暗礁,才能激出美丽的浪花。踏入卫浴行业几十年不忘初心,一如当初。工作日和休息日对他来说并无区别,对于困难、质疑和谩骂,他云淡风轻,一笑置之。他坦言不曾被压力击垮,不刻意释放压力,天地之大,放宽自己的胸怀。英雄莫问出处,好汉不提当年勇,他已离开四维卫浴多年,但依然心系行业。立足当下,莫问前程。正是勇气和魄力,使之成为西南卫浴“新大陆”的开拓者;正由于无畏无惧,他有开启了新的旅程!他,一直在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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